美联储：模糊的加息之路也要走下去

时间：2017-09-30 15:36    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  

　　最近公布的美国经济数据使市场对美联储年内再次加息的预期升温,而且特朗普也公布了他承诺已久的税改计划,这些因素叠加导致美元指数升至一个多月高点,波及债券以及商品市场。

　　有意思的是,最近比特币接连遭到金融界重要人物的怀疑甚至批评,桥水的达里奥更是直言不讳建议投资者必配黄金以防万一。

　　然而,由于美联储再次加息的预期升温,金价却一度下探一个月的低位,资本市场又一次陷入纠结。

　　大家都知道,虽然美联储已经从2014年开始就在通胀数据依旧温和甚至走势并不明朗的情况下,缓慢推进其渐进的紧缩计划,并公布了缩表日程,紧缩的路径实际上非常明确,但是支持紧缩的依据却越发模糊不清。

　　自伯南克开始执行所谓的量化宽松(QE)开始,业内人士对其质疑就不曾消停过,其中随着量化宽松的规模加码,最为人诟病的就是退出时可能对市场造成的巨大冲击风险。

　　因为过去美联储在经济预测上的历史并不光彩,每次紧缩周期都曾带来意外的冲击,对市场造成巨大负面影响。因此,与一往无前绝不回头的日本央行不同,美联储在过去几年里,不断向市场传达一定的信息,争取市场提前消化其退出路径的安排。目前看效果还是较为让人满意的,但这并不是对退出路径安稳无忧的保证。

　　一个非常重要的疑问依然困扰着资本市场甚至美联储,耶伦近日的讲话也表明她认为美联储可能高估通胀回升的前景,但不确定性强化了循序渐进的加息的可能性。

　　不过需要用紧缩来应付的不确定性到底指什么呢?无论是市场认为70%的加息可能性,还是对黄金价值的迷信,甚至是对比特币和区域链技术的观测,都忽视了一点:它们存在的根本理由其实只有一个,现存货币体系的信赖性问题。

　　目前央行的紧缩意愿,虽然受到经济复苏步伐趋缓的制约,但是通胀作为滞后指标,比起资产价格的飙升,风险排名已经不再靠前。

　　加拿大央行甚至公开表示,完全可能重新考虑被日本央行本末倒置奉为金科玉律的2%通胀目标论。日本当年泡沫经济的兴起和破灭一个不为人关注的要点也在于,央行以通胀为政策目标忽视了资产价格的异常膨胀。

　　回顾历史,在科技进步的时代,低通胀甚至通缩才是常态,而潜在成长率的下降应该引起为政者高度关注。

　　今年9月15日,是雷曼破产日第9周年,雷曼破产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导致各国政府大举举债,以美国为首的全球主要央行全面导入非传统的大规模量化宽松政策。9年过去了,各国的工资水平增长乏力,日本这样的超级宽松“爱好者”,实现通胀目标遥遥无期。

　　既然是以摆脱通缩提高通胀率为理由引入的量化宽松,因此也无法开始实行退出政策,即便美联储的退出之路至今都显得步履蹒跚,全球主要经济体实际上依然在超低利率环境中低空飞行。美联储和欧央行加不了息,担心汇率成为抑制经济复苏的周边国家也迟迟不敢下手。这种奇怪又现实的想法中,超级宽松政策得以延续,全球经济的负均衡不断累积。

　　根据国际清算银行的统计数据,主要发达经济体的资产价格出现了无法忽视的涨幅。比如在中国被放大的房价问题,其实在西方发达国家更具有震撼力。OECD主要国家的住宅价格涨幅远远超出消费者物价的上升,加拿大、英国、瑞典、挪威、澳大利亚、新西兰等国更是远远超过雷曼危机前的历史高点。即便是美国,目前的房价也开始接近次贷泡沫顶点的2005年。因此房价早已不是中国独有的难题。

　　然而,深知日本不顾一切主动戳破泡沫带来巨大副作用的全球央行只能选择寻找软着陆的方式应对,然而实现通胀目标的同时,治理资产泡沫显然不是容易达成的任务,因此“既要……又要……”句式并非是各国政治语言习惯的差异化标志,而是共同面临的现实问题。

　　总的来说,房地产价格容易上涨的经济体,通胀也相对容易传导,然而这些国家的CPI很难达成央行的目标,显然问题比当初预计的更复杂。

　　但国际清算银行的经济分析师们,其实早在美国金融危机发生前就对各国央行拘泥于通胀目标的做法提出警告,需要重视资产价格泡沫带来的不均衡,然而其意见遭到当时美联储主席伯南克激烈的批评。不过稍后,雷曼破产危机全面爆发。

　　曾任BIS首席经济学家的比尔怀特就将日本近年的超级宽松称之为蛮勇莽撞,他的观点在日本没有受到重视,然而5月份访问日本央行的伯南克直接坦陈:长期以来自己向日本央行建议的观点在实践中完全错误的。

　　笔者认为他这表态足以诠释美联储目前的紧缩意愿的根本原因。美联储的解释再模糊,但其加息之路也会摸着石头过河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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